月映寒星稀

在没有星星的夜晚点灯

【GGAD】《长夏》 07.噩梦

Summary:决战胜利后,阿不思邓布利多来到了18岁那年的夏天,那时他还没有血盟,一切尚未成定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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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.噩梦

 说不上是不是高兴,盖勒特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找他。和他争吵后的那天晚上,阿不思在家门口发现了一个写着“姑婆做的,听说你好像喜欢甜食。盖勒特·格林德沃”的礼盒,里面是块蛋糕,味道还不错。从此之后他再没跟盖勒特有过一点联系,他甚至不确定盖勒特是否还在戈德里克山谷。


 不过无所谓。盖勒特离开正合他的心意,这样他就能全心全意放在家人身上,也能说服自己再也不要去想他。


 阿不思熄灭床头的烛灯,伴黑暗入眠。


 这些天来,一个噩梦总缠着他不放。同样一个令人恐惧的故事每天都会闯进他的梦境——周围漆黑,他不能动,僵硬的身体横在柔软的布料上,身边有人在走动,时不时出声议论。


 丝毫不出意料,今晚又是如此。


 五脏六腑炙热地灼烧起来,阿不思很想醒过来,但他不能。无可奈何他只能咬紧牙关忍受身体的痛苦,感受自己脱离硬板小床一层层坠落。失重感包围着他,黑暗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。然后所有感觉,痛苦、坠落全部消失,他安安稳稳停下,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。


 有人的脚步声,绕着他走来走去。阿不思看不见——他的眼睛被迫紧闭,这种时候其他感觉器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。他听着那人在他身边住脚,停下时脚后跟狠狠跺了一下……有点熟悉。他总觉得他应该认识这个人,却如何也想不起究竟是谁。


 那人开始哆嗦,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。阿不思听不清楚。很快脚步声又响起来,渐渐离他远去,周围又陷入一片寂静。


 他是不是梦到自己死了?阿不思猜测。


 但这个想法没过多久就被他否决。他的视角开始转换,落到另一个正在街道行走的男人身上——他正在行走。不过他没有身体的控制权,就像一个窝居在行人眼睛里的寄生者,他只能看到男人所见,同时保留他自己的思维。


 所在的街道阿不思认识,或者说非常熟悉。它通往英国魔法部,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右拐有一家糖果店,里面的花生碎巧克力经常被他顺路买来打牙祭。不过男人似乎没有要去买糖的意思,径直穿过马路,向着魔法部的方向走去。


 “先生,看报纸吗?“一个报童挡住他们的去路,手中抱着一大堆报纸,上面写着的日期是“一九四五年七月二十日”。


 一九四五年七月二十日?阿不思心里盘算了一下,他和盖勒特的决斗是在七月一日。虽然是梦,他也想再看一眼报纸上的内容,可惜那男人没给他机会,眼睛往报纸上瞟了一下就挪开:“抱歉,暂时不需要。”然后继续前进。


 阿不思只看到报纸的正上方写了“在逃逃犯,请保持警惕”这几个词……但仅仅这几个词已经足够他心惊的。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决战后的事,而且距离决战已经过去两周多,而且……或许是他出现了幻觉,他似乎看到了“GRI”开头的单词,使得他不得不将其和自己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联系到一起——盖勒特·格林德沃(Gellert Grindelwald)。


 伦敦街头忽而下起小雨,阴云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上空。阿不思讨厌伦敦这个天气。决战前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阴雨不断大雾难散,以及格林德沃受审当天也是。总之都是一些个不愉快的经历。


 紧接着他又听不见了声音。他们走进魔法部,有几个官员向他寒暄,又似乎不经意提起些事。阿不思无法得知他们谈话的具体内容,不过从他们的神情上来看,估计不太轻松。他猜大概圣徒还没有全部落网,或者又有魔法部的高层遇袭。格林德沃已经被关进纽蒙迦德,想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需要他们费心劳神。


 眼前突然重新陷入黑暗,这次阿不思什么感觉都没有了。他好像又躺回了最初那个地方,身边安静得出奇,连他人的脚步声也听不见。


 胸口的位置火烧火燎地痛起来,黑暗中恍惚出现了一抹黯然的红光。类似于幻影移形的挤压感自四面八方而来,实际却远比咒语带来的不适强烈得多。阿不思疼痛难忍却无法出声,但被迫的隐忍只能让身体里的热浪翻滚得更加汹涌。说他身处地狱的岩浆恐怕也不为过。


 他要死了。这大概就是人死前的感觉。


 阿不思这么想着,未料到一丝光亮正照在了他的眼下——


 身边是宇宙浩瀚,无际星光。


 惊醒时阿不思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,手指紧紧扣着身下的床单。梦每次都会这样,以去到不知名的空间结束,却从未有时间多在那里待一会。他抓起魔杖静悄悄下楼。每次噩梦之后他都会感到较先前十倍的疲顿,现在他需要一点凉风来让发烫的头脑清醒些。


 戈德里克山谷的夜色正浓,月亮西斜,估摸着是后半夜。阿不思来到山坡上的草地坐下,仰头看着只剩一弯的残月出神。夏夜湿润,微风细而凉爽,拂起他耳边垂落的红色发丝轻轻飘动。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全整个山谷——零零散散的几家灯光还亮着。阿不思留心了一下巴希达的房子,看到二层仍就明亮。盖勒特还没睡。


 他又在捣鼓些什么?阿不思有点好奇,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无权、也不应该干涉,便放弃了偷偷前去看一眼的打算。不得不承认,他仍旧对盖勒特抱有一丝幻想,但是强烈的负罪感总会适时阻止他继续自己的幻想,说服他:盖勒特·格林德沃是条毒蛇,他的银舌头最擅长的东西就是欺骗。阿不思·邓布利多,你还没有蠢到被他捉弄第二次。


 他垂下目光,沉默着一次次使用“荧光闪烁”。


 梦里到底是什么?疼痛的折磨阿不思可以忍受,但他无法忍受自己对梦境一无所知。梦中他感觉四面无助,梦醒后又会有强烈的不安。唯一清楚的是,这梦绝对不是源于他的患得患失或者心中有所期待——他绝对、绝对不会期待这样的梦。他很珍惜当下的生活,可即便害怕失去也绝不会到这个地步。


 阿不思仰面躺下,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星星,直到天边泛白,日光破晓。他起身返回,在心里盘算今天应该给阿利安娜讲那些故事。


 同时脑海里不断浮现一个日期:一九四五年七月二十日。


 以及一个名字:盖勒特·格林德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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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不思的噩梦触发☑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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